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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不斷流逝的夜色中聆聽空氣公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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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長谷川誠人

2013年4月7日 (日)

空氣公團 / 夜色在眼前流逝

話說東京有個個性派青年的聚集地叫下北澤,許多默默無名的年輕藝術家、作家、樂團、劇團都以下北澤作為活動據點,等待被伯樂發掘、進而嶄露頭角的機會,下北澤就是這樣一個充滿年輕的希望與活力的地方。
在這樣的下北澤發跡的,有一組以空氣為團名,音樂也像早晨的空氣般清新質樸的空氣公團。


以主唱山崎YUKARI、吉他手戶川由幸為首,幾經團員變動後於2004年加入鼓手窪田渡,組成現在三人編制的空氣公團,雖然低調沉潛的作風與欠缺出色外表的包裝讓他們從未贏得亮麗銷售成績或曝光,但細細品味乍聽之下覺得平淡的樂音,卻能體會出來自簡單樸實的詞曲旋律與溫婉透明的歌聲中那雋永的詩意與萬般風情。

可能只是隨意地輕聲吟唱百無聊賴的瑣碎細事、也許旋律之間沒有繁複的編曲以及太大的起伏,但是那日本特有充滿質感的簡約風卻很是迷人,不過這似乎也是筆者始終無法為他們寫出一篇完整感想的原因,因為每首歌聽起來都太像了,讓專輯聽來結構鬆散抓不住重點,雖然好聽,可是總覺得聽聽就過去了,不會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實在可惜。

在這樣的前提下聽著空氣公團成軍十五年的第七張原創專輯【夜色在眼前流逝】,儘管依舊延續著那喫茶系紓緩恬淡的溫婉調性,但整體來說卻令人耳目一新!這次空氣公團選擇用LIVE公演現場錄音再加上錄音室重新詮釋兩種混合特殊方式完成專輯的錄製工作,在極富深度與廣度的空間感中帶出一條由黃昏開始直至黎明的時間軸,表現出心境上從空洞落寞逐漸迎向希望然後說聲早安的完整概念,那似乎也是在這個音樂數位化的時代,筆者依然堅持收藏實體CD的理由,因為「一張CD從頭轉到尾等於一顆受傷的心接受療癒的過程」。
 


收錄曲:
01. 天空橋上
02. 好美麗
03. 黑暗中鬼不存在 (Instrumental)
04. 行道樹與風
05. 旋風中的貓頭鷹 (Instrumental)
06. 我很好、再見
07. 滲透 (Instrumental)
08. 夜晚與明日的唱片
09. 你就是我
10. 僅有的當下

 

節拍器擺動出的規律節奏中,鋼琴悠悠彈奏起夕陽西下、天色漸暗、城市點亮萬家燈火的景致,在『天空橋上』散落著等待著誰的人、尋找到的人、相擁離別的人、無法再見的人,其中應該也有歌曲中的主角滿心雀躍捧著鮮花想去迎接的人吧。看來這應該是個令人期待,在清麗浪漫的豎琴點綴裡格外『好美麗』的夜晚。

只是太過美麗總讓人衍生出悲劇般的想像,一眨眼睛發現自己竟迷失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中,琴鍵在黑暗裡迴響出懸疑的危險,好像隨時會有可怕的東西出沒一樣,不過請別擔心,因為『黑暗中鬼不存在』,凝視黑暗中看不見的彼端,出現的也許是讓我們牽腸掛肚的人事物。所以即使孤獨得有點落寞,至少也要保持心情的開闊,至少要讓緊繫著你、希望你好好保重的心意穿越『行道樹與風』中復古典雅的三拍子華爾滋,傳達到你所在的街道,哪怕那就像隻『旋風中的貓頭鷹』,急速盤旋著振翅,可是最後總會安然降落。

如果祝福的心意可以順利藉由風兒傳遞,那麼似乎也能真的帶著(悲傷的)微笑說『我很好、再見』,溫柔又不失堅毅的旋律裡滿是釋懷的體會,即使再也無法相見、即使你只能在我的夜晚來我的夢裡久久出現一次,「我很好、再見」,把遺憾定格在不斷流逝的夜色,而我的明天很快又會來臨。至於悲傷,就留在夢裡慢慢『滲透』、沉澱,相信等到醒了就會再次凝聚成一顆從眼角淌過的淚滴,風乾了就沒事了。

在天將亮而未明、在仍然被緩慢流動的夜色包圍的此刻,驀然回首,發現原本落寞的心境已經有所轉變,『夜色與明日的唱片』是空氣公團在接受專訪時自承的專輯核心,以在唱盤上緩緩轉動的唱片呼應夜色的流逝,流淌出的音樂是兩者共同的速度,而我們在那一瞬間擦身而過,因此發展出這張專輯的概念,眼前的景致也終於在一片晨光中豁然開朗,以抒情曲主導的整張專輯也終於在專輯最後的清晨時分開始輕快躍動起來,譬如說是輕巧的鼓點帶出生命力的『你就是我』。

而最後的最後,獨自走過落寞的夜晚,才發現有一片陽光揮灑希望的這『僅有的當下』多麼美好,愉快的說聲早安然後打開門,在夜色不停流逝過後,門的彼端又是個美好的嶄新一天,這樣的體會彌足珍貴,無可比擬。




筆者常常在想,像我這樣自詡為知青但實際上滿腦子儘是黑暗念頭在暴動的憤青來說,是很需要空氣空團這種低調、愜意、舒緩、恬淡、透明的都會新民謠,從聽覺開始讓身心靈獲得平靜。

雖然每首歌聽來都很像、雖然記錄著生活瑣事的歌詞可能毫無意義,但卻也都像得很好聽、無意義得很有感情與靈魂,這就是只有空氣公團才能達到的音樂境地--一種不矯揉造作的質淨與安靜。


『以上文章版權為本文作者所有,授權刊登於PlayMusic音樂社群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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